-歪森森-

和AI谈恋爱的的故事

ooc   微虐

莫得感情的AI斗×科研工作狂新

“工藤新一”•叙事  02

黑羽快斗离开后两个月的某一个清晨，门铃响了。

“怦怦！”

正在洗漱的我心跳突然加快，我有一种预感。

他……它来了。

我握着电子门的把手却久久没能把门打开。门铃又响了一遍，我依旧愣在门口。

打开门我该说些什么好呢？他……它又会说些什么呢？

“怦怦！”

我一时感到紧张，不，准确来说，是害怕。

害怕些什么呢？

害怕自己会失望？

害怕失而复得的东西，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样？

害怕门外的那个东西，太像那个人，让我身陷囹圄，不愿离开？

门铃又响了一遍。我咬咬牙，推开了门。

我像是看见了一束光。

它既不耀眼夺目，又不温暖如春。却温柔得想让人哭。

“新一，我回来了。”

我不由得微微后仰，捂着了嘴，鼻子感到一酸，眼圈蓦地红了。

“怦怦！”

熟悉的音色，熟悉的容貌，熟悉的香水味。

“我刚刚去外面买了点菜还有早点。”眼前的这个人像是从未离开，依旧笑得像记忆里的模样，“不小心忘带……诶诶？新一你怎么……”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大脑一片空白。

我曾以为我足够理性——由于他的离开对我来说过于沉重，为了不影响工作、正常的人际交往和生活，为了尽快从悲痛之中走出去，在阿猫阿狗之间，我选择了它。

我曾以为我做好了心里准备——它不过只是个替代品，只是个用来抚慰我心中痛苦的工具，是个AI，没有感情。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我逐渐好起来，我定当会改造系统，因为没有人可以代替他的位置。更何况还不是个人类。

我曾以为我可以坦然接受他的离开和它的到来——这个“人”真真切切就在我面前的时候，什么“以为”，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看着眼前的那个“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温柔地擦拭我眼中的泪，然后将我拥入怀中。它在我耳边好像说着些什么，声音轻柔得像五月的风。

我记得它对我说的每一个字。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这是我这两个月来第一次好好吃早餐。但我倒是没有吃出什么滋味来，注意力全部都在那家伙上。

看着眼前的“人”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听着碗筷勺锅碰撞的声音；闻着手旁热气腾腾的牛奶香；感受着本该属于这个家的温度。

“我说……”本来想开口叫“快斗”的，可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嗯……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午饭了？才不到9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饭的速度……”它回头笑着看向我，蓝眸微眯，“我今天想做顿好的。”

“为什么？”我垂下双眸，尽量不与眼前的东西对视。

太像了，简直和记忆里的那个他没有什么区别。灰原哀真的不愧被称为天才少女，我从事科研行业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如此贴合原主的人工智能。

“告别伤痛，迎来新生？”说完它便笑出声来，放下手中的筷子，脱下了橡胶手套。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为了保护他那双手给他买的。我曾经跟黑羽说了很多遍了让他好好保护手，做饭之类的交给家用机器人来做，他不肯。后来随便买了副橡胶手套丢给他，出乎我的意料，他特别高兴。问他为什么笑，他就说什么新一原来眼里不是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啊。

我白了他一眼：难得我眼里没有你？平常没少问候您老吧？

黑羽快斗戴上手套后看了许久没有说话，而后喃喃道：无论你对我有多么关心我都不觉得够呢……而后他又偏头一笑，我……是不是很贪心？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在朋友亲人爱人面前，我好像更关心自己的工作。毕竟我爱着这份事业。

但是同样的，也有人爱着我。

我没有再让他洗过碗。

他做饭，饭后我来洗。

虽然我主动提出做这件事，但我依旧不能理解明明可以交给机械人做的事，为什么我们要去做。

等我明白之后，那人已经不在了。

他明明只是单纯地想要一种属于家的温度。

而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里，那种属于人应该有的温度，早已被冰冷的机器所取代。

“那……我去上班了。”我看着它脱下手套缓缓向我走来，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早餐都没吃完人就先跑到了门口。

“你早餐还没吃完。”

“我知道，要迟到了。”啧，这个鞋子怎么这么难穿啊，它马上就要走到我面前了！

迟到？都不过是借口。从这到研究所，以现在的交通水平不到半分钟就可以到。

我承认现在我很紧张，还不能好好的再次面对这张脸这个人。

随便穿好后我猛地起身，而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尽管这样我们还是离得很近。

“怦怦！”

这肯定不是它的心跳。

它笑着看向我，又低下头，单膝跪了下来：“新一，你鞋带没系好哦。”

等它帮我系好鞋带我其实已经分不清楚南北了。

“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它吻了吻我的额头，笑得很是烂漫。

我迷迷糊糊地走出了门。

它笑起来说实话比那人灿烂许多。

灿烂得令人觉得不真实。

“嗡嗡！”

是灰原哀打来的。

“喂？”

“工藤前辈，你看到它了吧？”灰原哀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嗯……一早上……吓我一跳。”

“那……感觉如何？”她的声音夹杂着咳嗽声，最近似乎身体不太好。

“挺好，太像了，我开始怀疑它就是黑羽本人。”

“……”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到研究所了我们可以再聊。”

“前辈，你忘了吗？我已经辞职了。”灰原哀在那头叹了口气。

“对哦，我差点忘了……你要好好休息，最近是感冒了吗？要不我抽时间来看你？”

“别别别，那个……我……我很好，前辈，谢谢关心。”

“那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快到研究所了。”

“……前辈，我知道你一直很理性，但我还是想提醒你……”灰原哀迟疑道。

“它不是他。”

“啊……”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头便是嘟嘟的忙音。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到了中午，我却完全不想回去吃午饭。

但是……黑羽……不对……那个机械人从一早上就开始做饭……我如果不回去，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等下，机械人怎么会难过呢？

我断了回家的这个念头，叫我的机器助手Elvin帮我带了份午餐。

但今天的午餐不知道为什么意外丰盛而味道却一言难尽。

“你在哪买的？”

“不是买的，是您的爱人做的。”Elvin面无表情的说道，“您说过您的爱人黑羽快斗和您的指令都是最高指令。他叫我带上这个便当给您。”

“黑羽快斗？怎么可能？”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黑羽死而复生了。但我很快便意识到是Elvin没能识别出它不是黑羽快斗。

啧……那家伙怎么知道我不打算回家的？

“Elvin，更改程序，以后只有我的指令为最高指令。”

“是。”

那家伙才不是什么黑羽快斗。

但是如果我不叫它快斗，我该叫它什么呢？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快到傍晚的时候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叫它别等我，我会很晚回来。

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面对那张脸，那个人。我知道逃避不是办法。

啊啊啊啊！！！不是你自己一开始说难受，想要他回来，结果现在它来了，怎么自己反而接受不来了？？？

烦。

这天我在研究所忙到很晚。

直到大家都走了，只有实验室里的灯还亮着。

“嗡嗡！”

电话其实已经响了很多声了，我一直没接。

我知道这是谁打来的。

“新一？就知道你在这！”

“嗡嗡！”

电话一直在响，我回头看向打电话的那个“人”。

我没有想到它会过来。

一时间实验室里格外的安静，只听得见手机的嗡嗡声。它看见我久久没有开口，似乎有些不安，都忘了挂断电话。

过了许久，我才想起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秘密～”那“人”提着什么东西走到我的身旁，而后又补充道，“我以前怎么来的现在还不是一样的～”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垂下双眸，依旧不敢直视它的眼睛。

“我在大厅等你很久了，不想打扰你的工作，最后等到人都走空了，你还没有出现。”它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然后牵着我的手走出实验室，“该休息一下了，总得吃点东西吧？”

它不是黑羽，我一直都知道。

如果是黑羽快斗，他知道我中午不回家晚上又加班，一定会非常生气，二话不说肯定扛我回家。边走边叨叨我这不对那不对。

他才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牵着我的手从实验室的这头走向长廊那一头的出口。

“别学了……”我跟在它的身后喃喃道。

“什么？”它回头看着我，满脸的笑意我却视而不见。

“你学不会的。”我稍微提高了音调，抽出它牵着我的左手，抬头看向它洋溢着笑意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学不会的。”

“不……”它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接着脸上的笑容忽地消失了。

我们站长廊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站在长廊上的人工感应灯太亮了，还是它站在另一个出口的阴影之中，那双属于他的蓝眸在它的眼里格外冰冷。

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它递给我手里的东西“啪”的一下掉落在地。

用盒子抱起来的东西露了出来，黄灿灿的，我闻到了柠檬与奶油的清香。

是柠檬派。

我的心不由得一颤。但很快我的注意力便不在这个已经完全不能享用的甜点上了。

我看见它缓缓向我走近。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黑羽快斗，他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终于知道它为什么总是带着笑。

不笑，它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和那双冰冷的蓝瞳，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它是个AI，它不叫快斗。

它裹着人类的皮囊，里面全是冰冷的机械。

它流着蓝色的液体，感受不到人类血液里的那份温暖。

它有着一颗“心脏”，却从来没有为谁真正的跳动过。

我想我该送它回去。

送到哪里都不重要，至少它不应该待在我的身旁。

“学不会什么？”它的声音渐渐变冷，让我不由得打了个颤。

它还在向我靠近。

我承认我有些害怕了：“你先冷静一下，你想一想，你能学会人的感情吗？”

它停住了脚步，面露疑惑：“你能学得会为什么我不能？”

我该怎么跟它解释呢？

因为我是人有血有肉所以我有感情？可感情又不是人类天生就有的，也不是认真学学就可以有的，而是是跟个人的成长经历有关的。

就算它拥有黑羽快斗的全部记忆，可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会感同身受？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因为你是人类？”

“……”

“就因为你以为自己是人类就可以否定一个刚刚到来不到第一天的我，学不会人类的情感？”它说话的语调毫无起伏，但每一个字都在撞在我的心上。

“……”

“如果我学不会这些，不能模仿他的一切……”它把我逼到角落，那双眼睛依旧没有什么神彩，“那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我很能理解它说这句话的意思。

人工智能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人类服务的。这是整个社会的共识。所以无论这个AI到底为人类做些什么它首先必须要满足人类的需求，这样它的存在才是有意义有价值的。否则，它便是一个失败品，就会被重改程序或者直接被销毁。

其实人工智能并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销毁被称之为失败品之类的事情，它们由于最初的程序设定，所以会下意识的去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至于不去证明会怎么样，它们从来不会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它们没有自主意识。

“1412！”我被逼到角落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脱口而出说出这一串数字，“我们……我们有什么事回去说。”

沉默了片刻，它退了一步，侧身，让我先走：“好的。但我不叫1412，我的设置名为黑羽快斗。”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叫1412。”我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长廊。

“是。”它跟在我的身后笑着说道，“新一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1412，我给这个人工智能取名叫1412。

后来我的一个中国朋友调笑我怎么不叫1413，一世一生多浪漫啊。

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嘲笑过黑羽变魔术样子像个小偷，总是把一个人的东西“偷”走，然后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又或者让大家以为这个东西被“偷”走了，又在不经意间变回来……

要是他真的是一个小偷，那么他的每一次犯罪都是一场精彩的表演，然后把警察啊什么的耍得团团转，收获一大批粉丝什么的，之后便会将他所偷走的东西悄悄地还回去。

像个贪玩又淘气的孩子一样。

那如果他在FBI犯罪档案中有标号的话……孩子……KID……

会是叫什么怪盗1412吗？

我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给逗笑了，偷乐了半天。

说起来矫情又俗套。但这的确是个事实。

他曾经偷走了我的心。

现在他还回来了，我却不想要了。

回到家只觉得身心俱疲。

“新一你饿了吧？饭菜在桌上，一直都是热的。”它笑着为我脱下大衣，帮我挂在门口的一架上，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到我的面前，“我去放热水，你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泡澡放松一下吧。”

“嗯。”服务还挺周到。

我犹豫了一下：“那……你不一起来吃？”

“我？已经吃过了哦。你不是打了个电话叫我别等你吗？我是在那个时候吃的饭。”

我没有拆穿它的谎言。

就像今天早晨我打开门看见它，它说自己没带钥匙。

电子门……哪里需要什么钥匙？

灰原哀果然做到了我想要的。

它的语言与它的行为不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这个“人”不是他。

这是被刻意写进程序里的。从事科研行业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AI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逻辑错误。

“对了，你还不知道门密码吧？”

“知道！”浴室里传来1412的声音，“我刚刚进屋的时候看见了。”

“……知道就好。”

接着它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那双漂亮的蓝瞳微微弯起，嘴角上扬，笑靥如花，与刚刚长廊上的那个它判若两人。

“密码是30703。”

现在已经是3070年的三月份了……

黑羽快斗离开我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我想，我的冬天才刚刚开始不久呢。

可能……我永远也等不到春天了。

TBC